如果要選出一部自己最喜愛的電影
我會毫不遲疑選擇1999年開始上映的駭客任務系列(好啦 我知道第四集有點...)
當然 我覺得最令人震撼的莫過於第一集推出的時候
獨特的世界觀、精采的電影特效、創新的武打動作設計
即使二十多年後觀賞依然不覺得過時
無論以動作娛樂或文青哲學的角度觀賞
都能樂在其中
甚至私心覺得
若將動作娛樂跟哲學意涵兩者一起納入評分
至今仍無任何電影能出其右
以下為筆者觀影後一些哲學發想
1. 何謂我？何謂真實？
電影裡提到了一個非常符合生理學的概念：
你所感知、經歷的一切
不過是大腦的電子訊號。
墨菲斯：什麼是“真實”？ 你如何定義“真實”？ 如果你在談論你能感覺到什麼，你能聞到什麼，你能嚐到什麼和看到什麼，那麼“真實”只是你的大腦解譯的電信號
Morpheus:“What is real? How do you define 'real'? If you're talking about what you can feel, what you can smell, what you can taste and see, then 'real' is simply electrical signals interpreted by your brain.
藉由這個前提
可以延伸很多討論
比方說
什麼是我？身體是我嗎？電子訊號是我嗎？
當外界的刺激藉由電子訊號傳到大腦，
是「什麼」去接受最後一個電子？
電子訊號如果是中性的，
那是「什麼」對他產生了好惡、取捨的想法？
當你想要做一個動作，
甚至是無意識的維持生理機能如心跳、呼吸、腸胃蠕動
是「什麼」去驅動第一個電子訊號進而引發一連串的生理動作？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訊號」
那麼
你所身處的世界以及感覺
是否可以稱之為「真實」？
訊號的本質既然是不停變動且短暫的
為何會有「固定不變的我」的「堅固妄想」？
所謂的「我愛你」
「我」這個概念是真實的嗎？
「愛」這個意念、情緒是真實的嗎？
「你」這個存在是真實的嗎？這個「你」是客觀存在的「你」、還是「我」的世界所感受到的「你」？
有趣的是
男主角終於看破母體世界是由代碼所構成
因而打破母體世界的限制，成為救世主(The one)
這樣的過程 就像許多宗教裡的成就者
看破世間的假象
產生各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2.什麼是「選擇」；宿命論、決定論、自由意志
電影的劇情不時隱晦或明顯地碰觸這個問題
比如主角成為「救世主」，是母體的設定、命運的安排、還是自己的選擇？
成為救世主後的所作所為，是母體預設、祭師指引、還是主角自己的選擇？
其他角色、無論是人類抑或母體程式，他們的存在及作為，是系統預設好的、被祭師引導暗示的、還是出於自己的選擇？
電影有一經典片段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VF4kebiks4
祭師：不用擔心花瓶。
Neo：什麼花瓶？
[Neo 轉身尋找一個花瓶，當他這樣做時，他打翻了一個花瓶，花瓶在地板上碎裂]
祭師：那個花瓶。
尼奧：對不起……
祭師：我說過不用擔心。 我會讓我的一個孩子來修理它。
尼奧：你怎麼知道的？
祭師：哦，真正會讓你困惑的是，如果我什麼都不說，你還會把它弄壞嗎？
Oracle : I'd ask you to sit down, but, you're not going to anyway. And don't worry about the vase.
Neo : What vase?
[Neo turns to look for a vase, and as he does, he knocks over a vase of flowers, which shatters on the floor]
Oracle : That vase.
Neo : I'm sorry...
Oracle : I said don't worry about it. I'll get one of my kids to fix it.
Neo : How did you know?
Oracle : Ohh, what's really going to bake your noodle later on is, would you still have broken it if I hadn't said anything?
中國也有類似的故事
邵雍，北宋易學大師，占卦準驗，
某天心血來潮
為自家花瓶占卦、
得出將於當日午時破碎之結論，
心生好奇故坐等看會發生何事讓花瓶破碎。
直至時辰將至，
其妻喊其吃午飯皆不理，
妻一怒下將花瓶摔碎。
花瓶是否註定破碎？
如果祭師沒開口，邵雍沒占卦，花瓶是否仍會被摔碎？
人的命運 是註定的 還是自由意志決定的？
所謂的選擇，是真正自由意志下選擇，還是在選擇前就已經選擇？抑或在被設定好的情境下產生選擇的錯覺？
選擇，是一種自由，抑或是一種不自由？
更進一步的問題，存在，究竟是自由，還是不自由？
(Agent Smith: We're not here because we're free; we're here because we're not free. )
決定寫這篇網誌的我，正在看網誌這篇的你，是宿命決定的選擇、還是自由意志的選擇？
